舊書店,曾那么美好的存在
11 月8 日,記者節(jié)。筆者曾記得網(wǎng)上流傳過一則民國初期記者黃遠生的故事,說是有人在書店看見一本梁啟超題名的書,題的是“黃遠庸遺作”,想來梁任公為其題字,作者當非等閑之輩,但卻從沒聽說過。一問價,嫌貴沒買。沒過多久,得知黃系民初大記者,一時風云人物。再到書店覓此書,已不知去向,“只有空留余恨到天明”了。
在民國初期著名記者中,要數(shù)黃遠生最為年少風光,時人曾贊為“同是記者最翩翩,脫手新聞萬口傳”,更譽之為“報界之奇才”。他宣稱,新聞“第一義在大膽,第二義在誠實不欺”。記者當具備“腦筋能想”、“腿腳能奔走”、“耳能聽”、“手能寫”的“四能”功夫。
一
筆者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前不久筆者在市區(qū)一家舊書店偶然看到了一本由德齡著的《在紫禁城的兩年生活》,記得當時只是隨意翻了翻,覺得構思文才甚是一般,又心想寫清宮生活的書沒啥看頭;丶液,看到辜鴻銘所著《中國人的精神》,其中有一篇《中國的皇太后——一個公正的評價》專門評論此書。
辜氏評價說,依他看來,德齡女士的這部不講究文學修飾樸實無華的著作,在給予世人有關滿人的真實情況方面(尤其是關于那剛剛故去的滿族婦人的情況方面)要遠勝于其它任何一部名著。讀到此,跑到舊書店,翻遍卻找不著,只好空留惆悵到如今。
女性金庸迷有句名言:“一見楊過誤終身。”于舊書店而言,莫過于此。市區(qū)唯一一間舊書店,筆者時常逛,未有空手而歸。每每經(jīng)過,總是繞不過去,還是想瞥一眼再走。逛多了,覺得進書店淘舊書,跟看風水很像的,望之有冉冉氣象,或者,望之懨懨無生氣。舊書這東西,可近玩也可遠觀,遠遠看著,就知道這一排要不要走過去。
淘舊書者,多數(shù)為尋回一份舊時記憶。舊書上的時代烙印越明顯,自然越受歡迎。其實遠非如此,因為有些東西,時常生活中,甚至網(wǎng)上也沒法接觸到。筆者曾淘到一老版印刷的《幼學瓊林》,那種驚喜,那種意外,難以言表。這是一本中國古代兒童的啟蒙讀物,書里講述與當下時興西式幼兒教學理念截然不同的國學教育觀點。而這些觀點,筆者幼時也難得一見,更別說從時下售賣新書的書店中更難以獲得。
二
農(nóng)家書屋,在我市城鄉(xiāng)方興未艾。藏書或上百冊,或上千冊,儼然成了時下舊書的“集散地”。曾憶初見時,筆者有如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 般興奮。去多了,卻發(fā)現(xiàn)書屋名雖農(nóng)家,其多數(shù)藏身村委會或村干部家,有如侯門似海,一把大鎖掛門,若非有人參觀,一年難見幾回開。書,當然也“藏身閨閣空度日月”了。
民間有云:不怕藥柜生蟲,就怕書架落塵。每每見到滿是灰塵的書架,心底更是不免涌上一絲悲哀。被束之高閣,豈非書之本意。辜氏曾有一句名言,中國人最大的不幸正是他們不為歐美人所了解,以為什么都不懂,所以便瞧不起。筆者在想,書屋舊書又何嘗不是如此,不了解它們,便瞧不起它們,任其架上落滿灰塵。
三
如今有些書友圖省事,直接去網(wǎng)上淘舊書。筆者以前不大茍同,總覺得買舊書應該靠緣分來碰,驀然回首那書卻在燈火闌珊處,這樣一點擊一搜索一確認就拿到手 ……總覺得太省事了,有如把等愛變成了征婚。一件事卻改變了這種看法。年輕的母親愛看《大眾電影》,家里每年都訂,后來卻一本也未保存下來。參加工作后有個心愿,想送一套完整的《大眾電影》寄給母親,多年未可得。沒想到一次在網(wǎng)上舊書店偶然購得,一了多年心愿。如今,筆者也常上網(wǎng)購舊書,已有上百本書的交易了。這無他,人生百年,何其短暫,只是擔心,有些書怕是一輩子都不容易再遇見,不能總把寶只壓在緣分上。
網(wǎng)絡時代,紙質書日漸式微,實體書店已然受到?jīng)_擊,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舊書店如今更是越發(fā)少見了。舊書店,那種濃郁、醇厚的書香氛圍,那種驚艷般的意外之喜 ……凡此種種,也將消逝在往昔的歲月中,沒準以后會成為我們白首之年聊以回味的久遠舊事?墒遣还茉鯓,舊書店都曾那么美好地存在,給過書店主人和路過的書蟲們那么美好的經(jīng)歷。
張 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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