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掖:上天打翻的調色盤
劉忠娥
西部青藏線、青甘線上的一個個城市實際上是一個個綠洲。它們像一顆顆翡翠,生動、鮮明地鑲嵌在廣袤的西部大地上。串連起它們的是大片大片的荒原、戈壁或山脈。
汽車往往在一望無際的柴達木盆地里走好幾個小時都看不到一個村莊,或者穿行于當金山、祁連山等奇絕的峰隙間一直都見不著一個人。然后,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綠色、一個城市。而且,它們是那么生機盎然地、一馬平川地存在著,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突兀。張掖就是這荒漠中的一個翡翠般的綠洲。
美麗張掖
這次走青甘線到張掖并不是我們最初的計劃。我一直希望能走川藏線(后來增加為川藏線轉滇藏線)到拉薩,然后從樟木口岸出尼泊爾。可是,隨著疫情的發(fā)展,尼泊爾由幾十人感染很快增加到了幾百人。這種形勢迫使我們最終放棄了尼泊爾,改為到拉薩后乘火車前往西寧,再包車走一趟青甘環(huán)線。張掖就是這個環(huán)線上的一個點。
清晨從敦煌出發(fā),途經號稱“天下第一雄關”的嘉峪關,趕到張掖時已是下午4點多鐘,但太陽還老高老高地掛在天上。
張掖位于河西走廊中段,自古以來就是絲綢之路上的商賈重鎮(zhèn)和咽喉要道,古名“甘州”,甘肅省的“甘”字就出于此。歷史教科書里那些看上去十分遙遠而神秘的民族:月氏、戎、狄、匈奴等曾經都是這里的主人。自漢代張騫出使西域、霍去病趕走匈奴后,一條連接中國與西方的絲綢之路就此鑿空。
按照張掖七彩丹霞的參觀路線,從西口進入的游客可乘坐觀光車到4個觀景臺觀賞丹霞美景。
曾聽說張掖的丹霞七彩要靠下雨來呈現,而那天卻是艷陽高照。我以為看不到丹霞的艷麗了?墒聦崊s告訴我:七彩丹霞任何時候都亮麗無比。雨后一定更加濃墨重彩!
那天恰巧碰上張掖的熱氣球節(jié)開幕。飄在空中的彩色熱氣球與“流動”在大地上的七彩丹霞正好相映成趣、相得益彰。
在我眼里,張掖的七彩丹霞有點像張掖的地名含義:張國臂腋,以通西域。它不像其他地方的丹霞地貌那樣“赤壁丹崖”、危絕陡峭,而是一種張開手臂、和緩開放的姿態(tài);它不是一種單調的顏色,而是歡天喜地地迎候四方賓客的模樣。它是在迎接張騫鑿空西域后絲綢之路上東來西往的商賈游客嗎?是在歡迎前來張掖參加隋煬帝舉辦的“世界博覽會”的27國歐亞賓客嗎?或者,它在為敦煌壁畫中的飛天呈獻彩帶?這又讓我忽然想起我的一位語文老師對中西方美學造型的一個評價,老師說:“中國人比西方人聰明。西方人要一對翅膀才能飛天,而中國人卻只需要一根飄帶。”在我看來,這也是中西方在繪畫上的一個重要區(qū)別:西方油畫極盡細節(jié),中國國畫卻從簡寫意。而七彩丹霞正是天地間呈現的巨幅畫卷。它或許是一位寂寞的仙人隨性抹上的涂鴉,又或許是一群神仙比賽繪就的丹青。它既有西方油畫的豐富細膩,又有中國畫的簡潔超逸。這些仙人們用色大膽,調色盤里永遠裝著你想象不到的顏料。當然,紅和黃是他們的最愛。七彩丹霞那飄逸的線條又似流動的音樂,抑或是曼妙的舞姿。是它給了甘州音樂《波羅門佛曲》以某種啟示?還是在傳入宮廷后,又給了唐玄宗改編為《霓裳羽衣舞曲》以靈感?總之,它“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難怪,美國《國家地理》雜志會將它列為“世界十大神奇地理奇觀”之一。
據說張掖改名為甘州就是因為境內有甘泉遍地。“不望祁連山頂雪,錯把張掖當江南”。滔滔的黑河水滋養(yǎng)著這塊肥沃的土地,也養(yǎng)育了這里勤勞的人民。所以地處西部荒原中的張掖會出落成如此美麗的“塞上江南”。《漢書》中說,“秦地三分天下之一,而人眾不過什三,然量其富居什六”。由此可見這里多么富庶。所以唐代從這里走過的陳子昂、王維、高適、岑參……會留下那么多著名的詩篇。意大利的旅行家馬可·波羅在前往上都的途中,竟然在張掖逗留了一年!我想,這不僅是因為堪比江南的富庶,不僅是因為有七彩丹霞的美麗,還一定是因為當地民風的純樸與熱忱。我的幾位張掖朋友就以他們的真誠與熱情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他們置了滿桌的酒菜迎接我們,其盛情如同那輪遲遲不落的太陽一般熾熱。與他們交談,你只會感到滿心的舒服和歡喜。
張掖之美,不只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還有七彩丹霞,還有熱情好客的張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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