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說兔
作者:潘玉毅
如果僅從漢字本身來看,兔是一個象形詞無疑。“兔”字寫在紙上,不經(jīng)意看去,就好像有一只兔子遠遠地蹲在那兒。
兔子在生肖中排第四,對應十二地支,則為卯,故又被稱為“卯兔”。
在大多數(shù)人的印象里,與兔子的形象相匹配的往往是聰明、活潑、可愛這些詞匯。它安安靜靜呆在原地時是可愛的,在草叢里蹦蹦跳跳的樣子也是可愛的。
兔子性格溫順,甚至還有點膽小,不是馴養(yǎng)它的主人,聽見腳步聲響,它就“嗖嗖”地跑遠了。即便吃草時,也是豎著耳朵,時刻保持警惕。
它的行動無疑是敏捷的,這從“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成語里即可看得出來。因為靈活不好抓,人們出于“多智近妖”的偏見,給它加了個形容詞,呼其為“狡兔”。狡兔三窟,多么智慧,又多么狡猾。
相較于現(xiàn)實中的兔子,文學作品、民間俚語里的兔子因為寄托了人的思想和情感,形象也要豐滿得多。“鳥飛反鄉(xiāng),兔走歸窟,狐死首丘,寒將翔水,各哀其所生”,在《淮南子·說林訓》里,兔子是不忘本的象征;趕兔子過嶺——快上加快,拾柴打兔子——一舉兩得,兔子不吃窩邊草,兔子急了也咬人,在老百姓眼里,奔跑速度快、會居安思危、善良老實等則是兔子身上的標簽。有意思的是,兔子的毛色不同,其隱喻也有差別:“王者德盛則赤兔現(xiàn),王者敬耄則白兔現(xiàn)。”而在民間傳說里,兔子更是多子多福、家庭和睦的化身。
兔子不只行走于地上,天上也是它的活動區(qū)域。我在學生時代曾經(jīng)讀過“詩鬼”李賀的《李憑箜篌引》,里面就有這么一句:“吳質(zhì)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濕寒兔。”可見,至少在唐代,月宮中有桂花樹、有玉兔的傳說早已流傳甚廣。及至讀書多了些,相關(guān)的知識也添了一點。其中就有傅玄《擬天問》所言:“月中何有,白兔搗藥。”既是《擬天問》,想必《天問》里也有涉及吧?果然,上網(wǎng)略一搜索,發(fā)現(xiàn)屈原的《天問》這般寫道:“夜光何德,死則又育?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看翻譯,這里的“菟”即為兔,當然也有說是虎的。從屈原生活的年代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2300多年,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玉兔就成為了月亮的代名詞。“金烏長飛玉兔走,青鬢長青古無有”“著意登樓瞻玉兔,何人張幕遮銀闕”……單是唐詩宋詞鼎盛時期,此類作品就多到數(shù)以百千計。
拋卻與月亮的聯(lián)系,與兔子相關(guān)的詩句成語雖多,但我最愛《詩經(jīng)》里的那一句“有兔爰爰,雉離于羅”。相比于野雞的凄慘模樣,兔子無疑要從容許多。
文學作品里,兔子還曾以英姿颯爽的樣貌出現(xiàn)。“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木蘭辭》里的兩句詩,讓多少人為之感慨動容。循著詩句回溯,一幅具有浪漫主義色彩的畫卷緩緩展開,畫上記錄了花木蘭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并且取得戰(zhàn)功凱旋的故事。
有趣的物與事可以突破空間的屏障,兔子即是如此,不獨中國人喜歡它,外國人也喜歡它,而且這種喜歡跨越了年齡的界限,從古代綿延至今。不信你且看它在書籍及影視劇里的出現(xiàn)頻率,足以說明問題:它時而出現(xiàn)在童話里,時而出現(xiàn)在寓言里,時而出現(xiàn)在歷史典籍,時而又出現(xiàn)在時下流行的動畫片中……仿佛比起平鋪直敘的陳述來,以兔為喻要顯得更有說服力。
喜歡有時需要一些介質(zhì)或者機緣。我喜歡兔子,不只是因為它的形象,還與生肖有關(guān)。我們家里,母親屬兔,我也屬兔;兔子在十二生肖中排第四,而我的陰歷生日則是四月初四。雖說是巧合,可巧合有時也叫人歡喜。2023年是我和母親的本命年,再見兔子時,于歲月,于動物本身,不免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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