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枇杷香
“媽媽,媽媽,那一顆也黃了,快來!”兒子稚嫩的聲音中飽含驚喜。循聲而往,摘下那顆芳香的枇杷,在滿樹的芳香氤氳中,兒子的笑臉與記憶中枇杷樹下小女孩的笑臉不斷重合。
兒時生活單調(diào),貧窮的小山村也無豐富的食物,那一樹黃澄澄的枇杷最是讓人垂涎欲滴。那時的我與兒子現(xiàn)在一般大,整天圍著這一樹枇杷看呀看,嚷著讓爺爺把成熟的果子摘與我。
枇杷花開,香氣滿屋,每年初春,一簇簇枇杷花掛滿枝頭之時,爺爺總是面帶微笑望著花出神,年幼的我以為爺爺和我一樣饞枇杷,還總笑他“爺爺別流口水啦,才打花哩”,爺爺總是摸摸我的頭,不說話。枇杷花的獨有香氣溢滿堂屋,我亦在這滿屋的香氣中憧憬著。
盼呀盼呀,我每天都看著蜜蜂與蝴蝶來來往往,終于,在一個雨過天晴的清晨,一顆顆青綠色的果子掛在了枝頭。每一顆翠綠的果子都掛著水珠,晶瑩剔透。果子漸豐盈,調(diào)皮的小弟總愛用竹竿打下綠果子當(dāng)小球扔著玩,爺爺拿一根鞭子在樹下的空地里追著小弟打,滿樹的綠果聆聽著小弟的笑聲、哭聲。從那天起,我便看管著小弟,“等清明枇杷成熟了,爸爸會回來摘給我們吃呀!”爺爺愛聽我說這句話,每次都夸我真懂事,說讓爸爸摘最大最黃最甜的枇杷給我吃。我翹首以盼,看著深綠的果子漸漸變淺綠,變橢圓,漸染暈黃。
淡黃、淺黃、澄黃,枇杷果的黃深一分,我們姐弟趴在窗臺的時間就長一點。一開始,滿樹的綠中偶有稀疏黃點時,雨季便會如約而至,在雨水的滋養(yǎng)下,黃點逐日漸增,顏色也愈深。一日清晨,小弟驚喜的聲音傳來:“爸,爸,你回來啦!”每年枇杷微熟,恰逢清明祭祖,父親總是風(fēng)塵仆仆地歸家,祭拜祖先,小住幾日。在那幾日,我家枇杷樹下總是歡聲笑語,時不時傳來幾句——“爸,那一顆黃了,快來!”“爺爺,這邊也有,快來!”爺爺總是樂呵呵地挑選著澄黃的枇杷摘下,小弟一顆,我一顆,還不忘遞給父親一顆。
每年父親離家后不久,滿樹枇杷便開始飄香,一串串黃澄澄的果子在枝頭閃著淡淡的光暈,這時我總是嬉笑著給爺爺遞網(wǎng)兜,拿袋子,好不歡樂。
“媽媽,媽媽,我們下周還回來嗎?”兒子的問話將我的思緒拉回。“回呀,下周枇把就熟了,滿樹金黃,不用找哪一顆黃了。”
枇杷年年開花結(jié)果,一樹枇杷香,幾代人團圓,長者已逝,幼者成長,共同維護兒時的精神家園,代代相傳。
河源市江東新區(qū)廣河外國語學(xué)校 唐文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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